历史

第三十七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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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不逾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秦江月下了面子,哪怕隔着天幕,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。 但他克制着,并不发泄出来。 “为何教不了。”他冷冰冰地问,“近日身子更不好了?你法阁里来,我为你注灵。” 慕不逾是法修,他来为秦江月注灵不会使他伤势更重,确实可以帮他缓解痛苦,但秦江月还是拒绝了。 他一言不发,背对着所有人,手抬起,在傅蘅芜的注视下唤出了降魔剑。 傅蘅芜看到降魔剑的一瞬间眼神就炙热起来。 他从前在人界是个散修,漂泊无依。 在慕不逾找上他之前,他都不知道自己和那位天下闻名,凡人为其建起无数庙宇的潮凝真君一样,是天生剑骨。 他知道自己有些灵力,可从前在仙府来招收弟子时做过灵根测试,是驳杂的五灵根,连无争仙府的外门弟子都没资格做。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,命运终于眷顾了他。 降魔剑,那是剑仙曾经的佩剑,在秦江月出生之前,一直封印于镜湖湖底。 秦江月出生那日,紫霞道光印满天际,平静如镜的镜湖波涛汹涌起来,降魔剑冲破结界飞出,带着所有人找到了他。 一开始他们也很慎重,观察了这个孩子两年,发现他果然灵气强大,出生就是筑基便不谈了,更是与降魔剑契合无比,是因着秦江月才有了天生剑骨这一说法。 至于剑骨真正是什么样的,也没人真的见到过。 秦江月是剑骨的拥有者,慕不逾要他来判断傅蘅芜能不能用也无可厚非。 降魔剑迸发出慑人的剑意,薛宁就在秦江月身边,距离它很近很近,但一点都没被影响到。 倒是其他人,除了秦白霄,全都被刺痛了双眼,无法自控地疾步后撤。 隔着天幕,慕不逾静静看着这一切,已经明白秦江月的意思。 “降魔剑不会接受他。” 秦江月轻轻动了一下手指,降魔剑就飞到了秦白霄身边。 “白霄,握剑。” 秦白霄怔了怔,手臂僵硬,在兄长的眼神下缓缓抬起手。 降魔剑剑身颤动,须臾后,被他握在手中。 剑意瞬间休止,一切威压都消失了,秦白霄似乎收服了它。 薛宁看到慕不逾脸上露出吃瘪的表情,心里莫名愉悦,可她还不及高兴,就察觉身边人气息不对。 她陪在秦江月身边时间不短了,立刻明白他要撑不住了。 “降魔剑已经认了白霄,便不会再接受其他人。府主尽可培养这位天生剑骨的师弟,只是我的道法实在教不了他,只能教给我弟弟。” 秦白霄是秦江月的亲弟弟。 直到此刻他仍在强撑着,在慕不逾面前为秦白霄拿到筹码。 秦白霄手握降魔剑,比任何人都清楚,自己根本没有收服它。 是兄长。 是他让降魔剑这么温顺地待在他手中。 秦白霄很清楚兄长这么做的原因,他红了眼眶,看兄长示意薛宁扶他离开,追了几步,又握着降魔剑停下来。 他转过身,挥剑而起,对傅蘅芜道:“来打一场。” “➹➹” 秦白霄冷冰冰地说。 薛宁扶着秦江月走出不远,就听到后方剑鸣声,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降魔剑。 秦江月体内有魔气作祟,是魔神留下的,降魔剑也无法逼出来,又或者说就算可以逼出来,那也要他跟着一起死,得不偿失。 手臂一沉,秦江月靠在她身上急促喘息,再次以如今的身体操纵自己的本命剑,使得秦江月伤势更重了。 薛宁感觉手臂除了沉还有些炙热潮湿,心里一紧,正想低头查看,就被秦江月按住。 “别看了。”他呛咳两声,“是血,你看了会吐。” “……”薛宁半晌才说,“回去躺着。” 秦江月倒是不反对,只是低声道歉:“抱歉,弄脏了你的衣裳。” “……说得都是什么话,没力气就别吭声,尽说些无谓的话。” 他似乎笑了一下,又似乎是错觉,这之后一路都很沉默,也不是特别痛苦。 秦江月早已习惯这些疼了,只是突发奇想,知道要用什么给薛宁做本命法器了。 靠近后山时,他抓住薛宁的手:“尽快决定想要怎样的法器。” 薛宁烦不胜烦,对这句话的潜台词非常了解:他时间不多了,再慢就没办法亲手帮她做了。 “我的法器自然是自己想办法,你别老惦记这事儿,你又没答应过要给我制本命法器,不用这么急着给自己找活干。” 薛宁扶着他往回跑,跑了几步觉得太慢,大声道:“小龟!来驼人!” 小龟从不知道哪个草丛里钻出来,身体缓缓变大:“来了阿宁!” 变大了才发现要骑龟的不止是薛宁,还有秦江月。 两人依偎着靠在龟壳上,小龟腾云驾雾,回去的速度明显加快。 薛宁稍稍松了口气,低头看怀里的人:“怎么样?做点什么可以让你稍微好受一些?” 秦江月闭着眼,眉心血印又加深了,阳光洒在他脸上,看不到半分生机,尽是破碎和哀忘。 “回去躺着便好。你今日还要修炼,不必管我。” 他的声音很轻,他们靠在一起,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,薛宁明显是不舒服的,但她最近进益很快,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忍不了他身上忽冷忽 热的温度。 她稳稳地坐在那由他靠着,像磐石不转移。 秦江月飞快地皱了皱眉,在薛宁注意不到的地方轻轻抓住了她的衣裳一角,那谨慎小心的样子,是从未在潮凝真君身上出现过的。 薛宁根本发现不了这样的小动作。 她满心都在想,自己确实得加快修炼进度,秦江月身体已经是这个样子,后山容不了她几日了,魔神也快来了,到时真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后山躺着受魔神折磨,她实在做不出来。 纠结了一下,薛宁直接拍了拍龟壳:“小龟,调头,去镜湖。” 小龟不疑有他,立刻照办,秦江月看着云层下的方向变化,眼神有些空茫。 病美人真是让人心疼,薛宁也不解释,等小龟如常地穿过镜湖结界,就让它把两人放下。 “这里躺着可舒服了。” 薛宁从乾坤戒里拿出一条毛绒毯子,铺在白色的绒花灵植上。 “我之前累了就在这里躺一会儿,你就在这里休息,我去对岸修炼,免得木灵扰到你。” 她把秦江月安置好,还替他垫好了枕头,就和照顾孩子那样。 “要我说你就该每日来这里晒一晒,整天在屋里躺着可不行,一天至少得有半个时辰的大户外知道吗?”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在照顾伤患,而是在育儿。 “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,我去修炼啦,哪里不舒服就喊我。” 薛宁认真地嘱咐,盯着秦江月的眼睛等他回答,秦江月静静看着她,良久才点了一下头。 薛宁意满离。 无争法阁的方向雷云不断,是秦白霄和傅蘅芜的比剑还没结束。 看来傅蘅芜确实有点本事,但他年纪可不小了,书里写他因为灵根驳杂没被仙府在幼年时期招收,一直都是散修,却没详细写他究竟是如何修行的。 秦白霄拿的可是降魔剑,他居然能撑这么久。 总觉得有些奇怪。 薛宁闭着眼,聚气于天灵,回忆着傅蘅芜的结局,似乎是在一次秘境之中,为了和秦白霄争第一,误入魔渊死在了那里。 这已经是靠近结局部分了,穿书一段时日,薛宁一直精神紧绷,再加上书看完有段时间,她也不是什么细节都记得。 总归傅蘅芜结局不好,死的时候算是大快人心,他顶着一张有秦江月三分姿色的脸,可没少在温颜面前做作,是男女之间一个大问题。 薛宁确实也讨厌那张脸,和他刻意的模仿。 太拙劣了。 神思渐定,薛宁不再想其他,专心致志修炼起来。 有镜湖这样的外挂,她必须快些筑基。 秦江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薛宁从紧皱眉头到面无表情,这说明她已然入定。 她的努力有目共睹,在两人那日看起来是和谈,其实堪称把彼此推远之后,她就没日没夜地努力修炼,很明显是想尽快离开这里。 也离开他。 秦江月低下头,看着自己这副痼疾难医的身体,若说还有什么可取之处,除了一副尚未毁坏的容貌外,就只剩下这身剑骨了。 傅蘅芜的出现提醒了他,秦白霄有了降魔剑,自然什么都不怕,但薛宁要用怎样的法器才能令他安心赴死? 他一直在想,现下有了答案。 次日傍晚,薛宁才从入定中醒来,还是小龟叫醒她,说秦江月不太好。 薛宁恍然回神,发觉自己又进益了。 她练气五层了。 小进阶不像大的跨境那样会招来雷云,薛宁的变强一直无声无息。 花枝在她手中,绿芽已经可以长成叶子,花瓣重新盛放之日不远了。 看着花枝,她突然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法器了。 不过当务之急是去看看秦江月。 她现在可以短时间内不进食没关系,他可不行。 匆忙跑到镜湖的对岸,薛宁见到秦江月正盘膝坐着,掌心里有什么东西。 雪白雪白,好像某种……骨头? 但又是玉质一般,泛着透亮的霞光,很美很美。 他抬起头,面色惨白,但精神状态看起来……还不错? 甚至有些高兴? “怎么了?” “☇(格@格党文学)☇” 秦江月望向小龟,小龟立马成了缩头乌龟。 可能它确实看到了点什么,但在真君的忠告之下,是不可能完全说出来的。 “嗯。”秦江月认可了,“是有些饿,你若好了,帮我炖汤吧。” 薛宁心说这还叫个事儿? 她现在灵气充盈,在镜湖旁边感觉不要太好,炖汤分分钟就能炖好。 “你等着,马上就能喝上!” 薛宁转身去忙活,秦江月看她精神奕奕的模样,也能察觉到她的开心:“这么高兴,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?” 薛宁动作顿了顿,没吭声。 秦江月便道:“说于我听,也让我高兴一下罢。” 薛宁将灵石丢进炉灶里,直起腰,将花枝拿起来比划:“我想,就用你给的花枝做法器。” 秦江月愣住,脸上有些错愕,那只是他随手一折的花枝,再普通不过,怎么能当法器? “不行。” 他几乎立刻拒绝,但薛宁不肯退让。 “当然不是就这么直接用。” 薛宁让汤炖着,跑到他身边蹲下,在他的注视下用灵力一点点引导花枝变换模样。 秦江月看得惊讶不已。 她进益实在太快了。 不过几日的功夫,居然已经可以使花枝的形状随心转变。 秦江月默不作声地观察她身上的灵力走向,发觉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。 转道重修刚开始时也不是这样顺畅通灵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? 小龟那边有些动静, 秦江月一想,是从他们重新定下神魂契约开始。 …… ∨总攻大人提醒您《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》第一时间在[格格$党文学]更新,记住∨ 从前薛宁的身体达不到的程度,现在薛宁的身体可以。 这些日子都是他给她梳头,她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哪里有变化。 秦江月扫了扫她变短一些的头发,眼前一晃,是薛宁改造好了花枝。 “你看这是什么!” 秦江月定睛一看,眉宇间露出几分困惑来。 “……这是什么?” 花枝变得很长,很粗,很大,枝干中空,被薛宁握在手里的地方有手柄一样的分枝。 薛宁双手握着花枝,从花枝枝干类似通道的中空里变出一片淡粉的花瓣来,额头因耗费灵力带气一些汗意。 “送你,争取下次能送一朵完整的花。” 秦江月思索的时候,薛宁费尽力气才催生出这么一朵花瓣。 粉嫩嫩的花瓣躺在她掌心,是她今日最好的成绩。 她送给了他。 “我这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你身上得来的,就这个是我自己变出来的,你别觉得寒酸啊……其实我也就是开个玩笑,这也算不上什么送你的礼物。” 薛宁打算把花瓣收回去,但秦江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。 “谢谢。” 他将花瓣拿过来攥在手心,低着头说完,长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,薛宁看不见。 她挠挠头,又开始摆弄手里的花枝:“我真觉得特别好,我都给它起好名字了。” 秦江月感受着掌心的花瓣温声问:“你想叫它什么?” 薛宁跃跃欲试:“A。K四十七!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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