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离鸢早早从药堂回来,备下一桌菜肴,自己都没注意到——皆是谢蕴往日所好。
再说谢蕴所邀的三位好友——
一曰岳仲,字仲景,乃云麓书院岳院长之子,一身云缎锦衣,文质彬彬,唇齿含笑,颇有一番白衣儒冠之气;
二曰韩诚,字信诚,北越人,眉宇间有着将门的干练,更有着些许法家的严肃;
三曰杜凰,字随意,此正是杜家潇洒美少年,举觞白眼望青天,皎如玉树临风前,他的长相是三人中最好的,周身隐约透露着道家的肆意与洒脱。
儒法道的迥异气质让三人看起来格外不同,与“陌上人如玉”的谢蕴站在一起,真真是各具特色。只是……不知是不是离鸢的错觉,总觉得这样四位俊秀少年站在一起,最打眼的仍旧是谢蕴。
可昨日的囧状还在眼前,今日再见,离鸢的目光便不自觉地有些闪躲,恰巧杜凰身上的气息莫名与她又有些契合,于是离鸢没忍住多看了几眼。
谢蕴却在这时将她一把拉住——
“适才忘记给诸兄介绍了,这是内子,林鸢。”说着又转头对离鸢道:“鸢儿,这三位都是我昔日在云麓书院求学时的同窗,岳兄岳仲景,韩兄韩信诚,和杜兄杜随意。”
内子?
离鸢眨眼,再瞪眼,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谢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。可她到底没当着外人反驳他什么,只默默朝三人回了个礼,便转身去了厨房。
……小院不大,即便在厨房,几人的对话仍不远不近地传来。
“允之,恕我唐突,这婚事是何时的事,怎从未听人提起过……”说话的是岳院长之子岳仲,此番突然听闻谢蕴婚事,言语中似是颇有些在意。
离鸢的耳朵有些燥热,故作无意,却又忍不住侧耳去听。
谢蕴道:“是四年前我回家定下的……这些年家中幸得鸢儿帮扶,眼下婚礼虽然还没办,但鸢儿已经同我一起为父亲守了三年丧,家母更是视她如亲女。”
“这……”
岳仲的声音略显迟疑,一旁的韩诚却突然感言:“与更三年丧,先贫后富贵,得妻如此,是允之的福气。”
离鸢的耳朵燥热更甚,没忍住朝那边看了一眼。